二〇一一年十二月二十二日 (辛卯年十一月廿八冬至)
這天本來沒有行程,就是自由探親活動,由於我們在河婆沒有親戚,所以包了一輛轎車去潮州。昨天下午兩點半到三點左右,導遊替我們叫了兩輛車給我們看看:第一個來的是個四川佬,講話急脾氣很大,車子又小;第二個是本地人,姓張名武軍,體格健碩的中年男子,人脾氣還不錯,一口河婆客話讓人覺得很親切,轎車大小符合要求,所以就選了他。
我們早上七點半出發,首先到媽媽的外公家去看看。曾外祖父出生於廣東省揭陽市揭西縣龍潭鎮井下樓,那裡住的全是姓蔡的,媽媽印象中只是記得外公住的地方有口井。我們來到龍潭鎮,來到一條左道正在修理的水泥路,上面吊著一張牌寫「井下樓」,彎進去後,裡面居然還很大,好多民房,一路不是養魚的池塘就是種菜的田地。由於很多分岔小路,亂走的話一定迷路。正好有個老人走著出來,我們問他這村裡有井的地方在哪裡,原來井下樓就只有那麼一口井,老人很熱心,上車帶我們去看。
圖中既是井下樓唯一的井,媽媽的外公未過番前,就住在井後面的這間小房子裡。為了確定,媽媽還打了長途電話去問二舅母,帶我們來的老人依稀也記得那家人有過番的。井裡面還有水,只是已經沒有人來打了,因這一區的老屋已經廢棄,剩下的只是殘垣斷壁。奇怪的是,另一邊還有新建的亭子,可能是僑鄉寄錢建立起來的。
沒走前,媽媽還給了老人一點錢喝茶,老人欣然收下,我們繼續往揭陽市前進。上午九點,我們在南山鎮停下吃包粄當早餐。包粄就是用以糯米粉製作的粄皮,選你想要吃的餡料如鹹菜、韭菜等,將之包在粄皮裡面,呈四方形,味道和我們砂朥越熟悉的菜粄差不多一樣。老闆在一旁把糯米漿倒入一個四方扁扁的鐵板,然後放入蒸爐裡面蒸,下面的爐灶還是用火碳燒的,蒸到時間差不多,就拉出鐵板,用尖銳物將蒸熟的粄皮割出來。老闆娘則是一邊煮餡料,一邊包包粄給顧客吃。老闆反應那天顧客比往日少,可能是冬節,大多數人待在家裡和家人搓湯圓。
上午九點十分,上過廁所後,我們又繼續往揭陽市前進。媽媽聽二舅母說京明茶園旅遊度假區裡的擂茶很好吃,老張說擂茶通常是中午吃的東西,所以那個時候整個揭西是很難找到擂茶吃的,不過既然會經過,就順道彎進去看看度假村裡的風光,繞一個圈彎出來後又繼續上路。上午九點三十分,我們經過棉湖鎮,在清嘉慶前,這裡曾是河婆區的行政中心。十分鐘後,我們經過赤崗收費站進入粵東潮惠大道,行駛了十分鐘後,又轉入霖磐收費站,往揭陽市中心前進。
上午十點十五分,我們抵達揭陽市西馬辦事處(西郊村)西門,西鳳大橋附近,這次是要找我媽媽的家鄉,外公口頭傳下來的籍貫,叫西門外港口鄉。十二年前我父母來尋根時,透過爸爸的表姊幫忙,已經去過一次,那次到達目的地,有幾個老人圍在那裡喝茶,媽媽跑去問老人可否認識有個曾經過番的家庭,有個老人說昔日過番的不就是「某某人」,而此「某人」正好是我媽媽已經過世的堂兄。那時得知那位堂兄的妹妹已經嫁去不遠處的德橋陳家,媽媽把錢交給其中一位老人拜託他送去,我父母人還沒回到馬來西亞,我外婆還收到中國親戚打來的電話,說錢收到了,可過不久老人就去世了。沒能見面,實在是遺憾,從此媽媽在中國的王姓親戚聯繫到這代就斷了。
這次來到西門,我父母就察覺不對,因為環境不像,我們經過那裡的市場,人來人往很是熱鬧,父母印象中的西門外,是非常冷清的。下車找人問那裡是否有個港口鄉,居然沒人懂。爸爸跑去雜貨店裡買揭陽市的地圖,在西門怎麼也找不到港口鄉。有人告知只有漁湖鎮有個港口村。後來有人叫我們去不遠的河中村問問,我們找到河中村去,一問之下,方知那裡是「港後」,都是姓林的人家,不是姓王的「港口」,原來有人指引我們時聽錯了。我們找個老人來問,老人居然知道,說那是「港口王」(gang2 kao2 hêng5),指引我們往霖磐鎮去找。
繞了一個大圈,我們往反方向走回去,出了揭陽市區,又經過霖磐收費站前過,來到揭東縣月城鎮上,茫茫然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。又一次我們跳下車去店裡找老人問,老人聽到是「港口王」,就指引我們往霖磐鎮直走,經過一個高速公路高架橋,來到一個醫院就彎左邊的一條小路進去。臨走前,我問老人貴姓,他笑笑說姓王。我們照著指示走,經過揭普高速公路的高架橋,在霖磐人民醫院前彎進一條挺繁華的街道。當我們往深處走,就越荒涼,來到另一個揭普高速公路的高架橋前,有一排老店。看到有老人坐在那裡,我們又跳下車去問,確定是那個方向直走,右拐直走,過條橋就到。我又問老人貴姓,他笑笑,也說姓王。
按照老人的指示,我們果然來到一條小溪,過條橋就來到一條冷清的街道。媽媽看到此情此景,直覺就是那裡了,只要找到附近有一所學校就可以確定了。我們緩緩行駛走過商店,又來到一排屋子,我們跳下去又問這裡是不是港口鄉,他說這裡是「行口」,「港口」在我們後面,原來我們已經走過頭了,於是折返。有趣的是,在不到百米的地方,還要分「港口」和「行口」。上午十一點三十五分,我們就在這種在不確定的情況下,誤打誤撞,迷航一個小時半,居然找回父母十二年前來到的地方,我們也在一個小巷裡找到那所學校──文彥中學。
學校巷子的入口,只有一間角頭間的店鋪在開門做生意。我們去找老闆老闆娘問老人通常在哪裡坐,他們說老人沒有這麼早出來坐。問問認不認識媽媽的堂兄,由於年代不同,他們這種中年的年紀已經不清楚,不過居然意外得知老闆娘認識那位堂兄的妹妹,也就是我媽媽的堂姊。老闆夫妻倆都是姓王,十分熱情健談,還拿出長凳給我們坐,甚至還要我們進去喝茶,我們一直婉拒。談著談著,就排起輩份來:「藩昌衍世澤,龍鳳日呈詳」。我媽媽是「昌」字輩,老闆是「世」字輩,如此算來我還大他一輩。(評:得意個屁!都不姓王。)臨走前,我們要求老闆留下大名,他提筆在爸爸的書上寫「王劍真」三個大字。和他拍了照,要上車前,老闆還硬塞幾瓶礦泉水給我們。
「港口王」在老一輩的人似乎很出名,連遠在河中村的老人都知道,可是來到這個冷清的地方,離最近的小鎮都要三四公里,我想像不到昔時此地為何在老一輩人裡會有眾所週知的名氣。回國後就提起這問題,根據外公以前流傳下來的口述歷史,再加上自己對揭陽市地理的研究,我嘗試還原這段歷史,雖無司馬遷之嚴謹,但可供諸位參考。有兩條流經揭陽市的大河,一曰榕江北河,另一個則是榕江南河,於揭陽市榕城區東邊末端匯合後再流經汕頭進南中國海。整個大潮州區西部是客家人住的山區,以前陸路交通崎嶇不方便,主要的運輸方式是水路。港口鄉就位於榕江南河北岸,是上游,尤其是現今揭西地區,進入揭陽市的必經之路。港口鄉王姓人,我外公的這一族系,宗族意識強,習武風氣盛,民風強悍霸道,常常佔據榕江南河扼要處,向來往船隻索取過路費,時而發生打架械鬥之事,因此結怨甚多,最後遭仇家聯手打擊,從此沒落。我媽媽的祖父因過番,得以倖免。我外公已經失傳的「虎爪功」,那些舅舅及王姓表哥年輕時打架的強悍,似乎都在反映著那段「港口王」的歷史。有位在印尼的王姓宗親說:「三劃一條列,打人無睇日。」(san1 uêh8 zêg8 diou5 liêg8, pah4 nang5 bho5 toin2 rêg8) 前一句解作「王」字,後一句就是說王姓人打人不看時間。昔日以打架出名的「西門外港口鄉」,如今更多人知道為「廣東省揭陽市揭東縣霖磐鎮桂西村港口鄉」。
拜訪了港口鄉,我們又上高速公路,往潮州市去駛去。中午十二點五十分,我們轉入潮州池樟路橋收費站,十五分鐘後,我們經過潮州市政府辦公處。未幾,我們就來到橫跨潮州母親河韓江的大橋──韓江大橋。往左手邊看,就是大名鼎鼎,中國四大古橋的廣濟橋,俗稱湘子橋,始建於南宋1171年,至明朝1513年,經過多次修建、擴建,方有今日之「十八梭船二十四洲」的規模。十八梭船既是橋中間以十八艘船以鐵索連接成一條浮橋,遇上洪水或要通船時,就可以解開繫船鐵索,猶如啟閉式橋樑;二十四洲則是指東岸十三座,西岸十一座,一共二十四座以大石頭砌成的橋墩,個別橋墩還有樓閣,以及二十六座亭台。日寇侵略中國時,橋一度被炸斷,爾後修復原樣。民謠唱曰:「到廣不到潮,枉費走一遭;到潮不到橋,白白走一場。」因為時間緊湊,我只有遠遠的看著那座名橋大嘆遺憾啊!
另一座指標性觀光景點,就是潮州開元寺。開元寺始建於唐朝738年,凝結了唐、宋、元、明、清各個不同時代的建築藝術風格。可惜「文革」期間大量被破壞,改革開放後由潮州僑胞及港澳同胞集資全面修復。特別的是,有泰國僑胞捐巨資建立開元寺泰佛殿,是中國大陸第一座規模宏大的泰式佛教廟宇。我們外面遠遠能看清楚的,就是明代的金漆木雕千佛塔。寫到這裡,這麼重要的景點都只是遠遠看,我突然懷疑自己算不算是到了潮州。
下午一點四十五分,我們在潮州市橋東東山路中段,榮昌大排檔吃午餐。潮式菜色,煮得偏鹹,白斬雞似乎還故意放在冰箱裡才拿出來,媽媽平時吃東西要熱呼呼的,這種吃法吃不慣。飯後餐館已經沒有別人,廚師出來請我們一起喝茶。我們問他雞怎麼這麼冷,他說就是要冷才好吃,媽媽相當不以為然。廚師很熱情健談,爸爸問他關於潮州市口音,蒼蠅潮州口音應該是「hou6 sing5」,而我們說的是揭陽口音「hou6 sêng5」。意外的是睡覺潮州音說「ug8」,我們說的是「ngh8」,一直以來以為我們說的是潮州口音,「ug8」是揭陽口音,原來搞錯了,回國後經上網一查,方知是潮安口音。最後廚師給了我們一張他老闆的名片,在上面寫上自己的名字「張桂彬」和手機號碼。
午飯後,我們出發去潮安縣找爸爸的表姊,也就是我表姑一家人。我表姑的爸爸,是我婆婆的哥哥,和我們是有血親關係。大約下午三點四十五分,我們一行人抵達潮安縣彩塘鎮彩里路,我表姑丈的五金店屋。以前我父母來時,那裡本來是一片冷清,不料這次居然人山人海,車子進出都十分不方便。後來我表姑丈解釋說那天是冬節,工廠大都放假,所以民工都大舉出動。冬至在中國不是公共假期,可是在潮州得以放假,足以見民間對此節日的重視,而中共政府在傳統文化上的宣傳及推廣往往不足。
父母在那裡和表姑丈夫婦敘舊,我表姑的兒子,也就是我表哥出差,他媳婦抱著小兒子給大家看,之後又弄了幾碗湯圓給我們吃。那湯圓沒有我們東南亞的班蘭葉提味兒,味道就是普通的糯米味,沒有包餡料,可是湯里的黑糖放太多,甜得讓人不舒服,看表姑一家又似乎吃慣這種甜,還真替他們擔憂。同時,媽媽又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研究人家家裡擺設的玉器,弄到人家非送幾件給我們,搞得怪不好意思的。之後,表姑丈決定不做生意了,帶我們去參觀我婆婆的祖屋。
我婆婆是潮州市潮安縣彩塘鎮驪塘曾氏,就在表姑家不遠處,從彩里路彎出潮汕路,直走幾分鐘,於下午四點四十五分,我們抵達驪塘二村。驪塘有分一、二、三村,都是姓曾、洪、陳、楊,而曾是最大姓。
上圖既是驪塘二村老屋區裡的一條小道。我們沿著這條小道一直往裡走,路上骯髒邋遢,垃圾滿地,水溝不僅阻塞,流的水還是黑色的,發出陣陣臭味。越往深處走,越是荒涼,大多已經人去樓空。表姑丈說最近這一帶的老屋都租給外地人,都是在工廠工作,而婆婆的祖屋因太深,摩托車騎不進去,所以一直空置著,由我表姑代為打理。爸爸說當年來時,有人還能用水溝裡的水洗衣服,可想當時有多麼清潔。如今隨著城市工業的發展,引來眾多外省人租戶,這裡的環境愈加惡劣,已經不復當年面貌。
上圖是婆婆祖屋的大門,兩旁對聯已經殘破不全,上面「喜慶吉祥」則是新書。祖屋正面有兩扇塑膠門,門內則是傳統的木門。房子右邊有兩間沒有門的房間,靠大門的一個是廚房,還留有當年實用的灶,靠裡面的是改裝過的現代廁所。
上圖是由主屋左門進入的景象。只有我家臥室大小的廳,放著簡單的幾件家具,神壇上放著一隻醒目的招財貓,招財貓旁邊是小小的觀音像,無人祭拜也沒有香爐。左邊的門進去就是一個小小的臥室,除了一張床,幾乎容納不了多餘的家具。
右邊有個小小的門通往主屋右側,那裡也是一個小小的廳,有一排已經罕見的老櫥,左邊牆上,有曾氏十九世及二十世夫婦的神主牌,右邊牆上掛著爸爸外公外婆的遺像。空間如此有限,很難想像以前怎樣住如此多人,天花板上面似乎還能住人,可是沒有梯子爬上去看。據表姑陳述,最後一次有人住,是她的姪兒夫妻倆,後來他們去了東北發展,所以房子就此擱置。
上圖是太姥爺曾經做生意的地方,就在祖屋附近。小店後面是下圖中的這棵大樹,乃當年太姥爺親手栽。當年樹苗已到今日樹人之年,奈何此地已荒蕪,昔日熱鬧場景不再,欲樹人亦無人可樹。我和小妹在樹下拍照,期望祖先庇蔭,一家平平安安。
拜訪了驪塘,我們啟程去我公公的家鄉潮安縣東鳳鎮鰲頭鄉。抵達的時候,已經是傍晚六點鐘,天已經全黑了,鰲頭鄉裡的陳氏宗祠也已經關門。在我們即將離開的時候,有個老婦從廟裡出來,媽媽前取與她搭訕,結果她很熱心的帶我們進去一片漆黑的宗祠裡。裡面有個老人正在看電視,有點不高興此時有人打擾。沒時間理會,我們趕緊向著祖先祭拜,之後再給香油錢,爸爸署名時,把自己的姓改成「陳」。寫到這裡,大家都會奇怪怎麼我姓沈的跑去拜陳氏宗祠?其實是我公公在過番時,為了方便找擔保人,就隨姊夫姓向英國政府訛稱姓「沈」,由於公公幾代單傳,未過番前已經生了兩個女兒,改姓後既有三個兒子五個男孫,故認為改姓扭轉了這一族系單傳的命運。然而,有時我自己也不知道該姓什麼,因為尋根時姓「陳」,平時則姓「沈」,也許我會問問該不該像台灣的「生廖死張」的家庭,以另一種形式讓子孫不忘自己是穎川陳氏後裔。
上圖是婆婆祖屋的大門,兩旁對聯已經殘破不全,上面「喜慶吉祥」則是新書。祖屋正面有兩扇塑膠門,門內則是傳統的木門。房子右邊有兩間沒有門的房間,靠大門的一個是廚房,還留有當年實用的灶,靠裡面的是改裝過的現代廁所。
上圖是由主屋左門進入的景象。只有我家臥室大小的廳,放著簡單的幾件家具,神壇上放著一隻醒目的招財貓,招財貓旁邊是小小的觀音像,無人祭拜也沒有香爐。左邊的門進去就是一個小小的臥室,除了一張床,幾乎容納不了多餘的家具。
右邊有個小小的門通往主屋右側,那裡也是一個小小的廳,有一排已經罕見的老櫥,左邊牆上,有曾氏十九世及二十世夫婦的神主牌,右邊牆上掛著爸爸外公外婆的遺像。空間如此有限,很難想像以前怎樣住如此多人,天花板上面似乎還能住人,可是沒有梯子爬上去看。據表姑陳述,最後一次有人住,是她的姪兒夫妻倆,後來他們去了東北發展,所以房子就此擱置。
上圖是太姥爺曾經做生意的地方,就在祖屋附近。小店後面是下圖中的這棵大樹,乃當年太姥爺親手栽。當年樹苗已到今日樹人之年,奈何此地已荒蕪,昔日熱鬧場景不再,欲樹人亦無人可樹。我和小妹在樹下拍照,期望祖先庇蔭,一家平平安安。
拜訪了驪塘,我們啟程去我公公的家鄉潮安縣東鳳鎮鰲頭鄉。抵達的時候,已經是傍晚六點鐘,天已經全黑了,鰲頭鄉裡的陳氏宗祠也已經關門。在我們即將離開的時候,有個老婦從廟裡出來,媽媽前取與她搭訕,結果她很熱心的帶我們進去一片漆黑的宗祠裡。裡面有個老人正在看電視,有點不高興此時有人打擾。沒時間理會,我們趕緊向著祖先祭拜,之後再給香油錢,爸爸署名時,把自己的姓改成「陳」。寫到這裡,大家都會奇怪怎麼我姓沈的跑去拜陳氏宗祠?其實是我公公在過番時,為了方便找擔保人,就隨姊夫姓向英國政府訛稱姓「沈」,由於公公幾代單傳,未過番前已經生了兩個女兒,改姓後既有三個兒子五個男孫,故認為改姓扭轉了這一族系單傳的命運。然而,有時我自己也不知道該姓什麼,因為尋根時姓「陳」,平時則姓「沈」,也許我會問問該不該像台灣的「生廖死張」的家庭,以另一種形式讓子孫不忘自己是穎川陳氏後裔。
由於時間已晚,鰲頭村的行程非常倉促,表姑夫婦堅持要請我們吃飯,還約了兩個和表姑丈之前一起來過古晉的朋友,一起請我們吃飯。晚上七點十五分,我們在庵埠鎮某家高級酒樓(本人失誤沒有記錄到)吃飯,做的潮式菜餚豐富,味道還不賴,司機老張也很有幸的陪著一起吃。服務生和表姑丈他們很熟,似乎常來光顧,席間敘舊又嬉鬧,飲酒盡歡。直到八點十五分,由於回河婆的路程大約要一個小時半,我們不得不告辭。八點二十分,我們經過潮安收費站,進入一個尚未完工的大道,然後才接上之前來的那個大道。一路上怕老張打瞌睡,我們就一直問他客家童謠之類的問題,而我將會再另一篇討論關於客家話及歌謠的課題。
晚上九點零五分,我們進入赤崗收費站後,從高速公路轉出來,順著早上來的低速公路回去。五十分鐘後,我們抵達河婆特美思度假村。對於這天的安排,由於目標太多,行程緊湊,早上時間本來比較充裕,可是尋找西門外港口鄉時,耗時不少,之後的行程便拿捏不准,鰲頭村沒辦法完整參觀。這一路下來,不管是客家抑或潮州區,我們遇見的人都非常友善有禮,常常都是現場開水泡茶來邀請我們一起喝,好客但不做作,讓我大大改觀,至少中國的小城市,還是挺有人情味兒的。印象中,潮州地區是我們這次一整個旅程,所去過最清潔的地方,不僅廁所乾淨,就算是窮鄉僻壤的小商店,東西都擺得還算整齊,似乎乾淨在潮州,已經是一種文化了,難怪我父母一直對自己的潔癖感到自豪。下回合:往汕頭,趕廈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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